“我在 2000 多年前的澡堂子里,投了一枚硬币”

2020年09月10日 阅读 36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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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斯古罗马浴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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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一种约定俗成:俄罗斯浴、芬兰浴、土耳其浴、日本浴,并称为「世界四大浴种」。而在东北人质疑排名之前,罗马人早就看淡了名和利。土耳其人爱洗澡,多少和信奉伊斯兰教有关。他们需要保持身体清洁。

在他们的语言里,土耳其浴室叫做 Hamam(哈曼),在中东地区非常普遍。面积大小不一定,但结构差不多:换鞋的门厅、有喷水池的大厅、私人的更衣室、密封的大浴场。

▲建于 1714 年的恰阿奥卢浴室,是土耳其最著名的浴室。

不像日本浴场的赤裸,土耳其浴室里必须全程裹着浴巾。淋浴完,会在「肚石头」上湿蒸,那是一种热乎乎的大理石。待发汗后,就会有按摩师抹满橄榄油开始推拿,厉害的都可以做到瑜伽工作。

这和东北的搓澡本质不太像,比较像 Spa。最后再用含有当地香料的浴液洗头、洗身体。而这种大型公共浴场+蒸冷热的洗浴步骤,其实是从古罗马人那里起源的。

▲in The Roman Baths by Fyodor Bronnikov

在东罗马帝国拜占庭时期,土耳其人从中亚迁移到了西亚的安纳托利亚地区。从那时开始接触到当地文化和生活习俗,其中之一就是东罗马人的洗浴方式。

1453 年,奥斯曼帝国攻占君士坦丁堡后,延续千年的罗马帝国正式终结。由此,中世纪结束、文艺复兴时代开始。时至今日,战争带来的分歧鸿沟,谁都没想跨过去。但泡浴场洗澡的习惯还是留了下来。而世界上最有名的古罗马浴场,在英国西南部的一个小城,巴斯。

巴斯是罗马人的温泉圣地,拉丁语里叫 Aquae Sulis,苏里斯之水。英语里叫 Bath,也是洗澡的意思。

公元 1 世纪,罗马人入侵英国,看中了巴斯这块温泉宝地。从那之后的 400 多年中,小城里的各处都在修建豪华浴池。1870 年,英国人开始探索土地下的秘密,一枚米涅尔瓦女神的镀金头像被发现后,浴池的阶梯、石头基座也重现天日。

那是一座保存完整的古罗马温泉浴场。

如果有看过电影「罗马帝国艳情史」,肯定记得这样的场景:卡利古拉和众人在不同的浴场啪啪啪。情色,基本上是对古罗马浴场的固有印象。

但隔了近 2000 年后再看,古代人的激情成了现代的神秘感受。

有个这样的传说:公元 1 世纪,李尔王的父亲 Bladud 在雅典患了麻风病,回国后被派到巴斯放牧。赶着猪羊在泉水里冲洗的时候,自己的病也慢慢好了。等他成了国王后,就下令挖深井把巴斯的泉水引上来,蓄到石砌的巨池中,建起了古罗马风格的国王浴池。

这个浴池就是现在的罗马浴场博物馆,每年吸引着超过 100 万的游客。

浴场对罗马人来说,已经不是单纯洗澡那么简单了。大家会在浴场会面、谈买卖,有些男女混浴的,后来也发展成了酒池肉林,吃肉喝酒啪啪啪,这种荒淫的生活方式被一些人认为是罗马帝国灭亡的原因。但在英国巴斯的古罗马浴场,倒是还原了另一番景象。

巴斯罗马浴场主要集中在几个部分:圣泉、罗马神殿、罗马浴室以及罗马浴场文物。是的,他们会在浴场建造神殿。

这座神殿是仅存于世的两座罗马不列颠时期古典神殿真迹之一,幸存的一面三角墙更是无价。石块上刻着一个容貌骇人的头像,后人认为这是蛇发怪物戈尔贡(Gorgon)的头像。而在希腊神话中,戈尔贡是女神苏利斯·密涅瓦的一个力量象征。

苏利斯·密涅瓦,是罗马神话中的智慧、战争、月亮和记忆女神,也是手工业者、学生、艺术家的保护神。这座神殿位于露天的庭院中间,前面有一个大祭坛。当时大多数庆祝仪式都是在这个庭院举办,祭司在这里杀掉牛羊,向苏利斯·密涅瓦献祭。

在罗马浴场出土的所有文物中,最有价值的藏品之一便是女神的镀金铜制头像。

在神殿一旁就是圣泉,即苏利斯泉,位于罗马浴场的核心位置。每天会涌出 117 万公升的泉水,水温终年保持在 46 度,几千年来汩汩不息。

当时的人们认为这就是女神的赐福,所以会往圣泉中投入各种物件来祈福。浴场重现时,工作人员在圣泉中发现了很多胸针、手镯、水壶,还有 12000 多枚硬币。

最特别的是,大家会把诅咒用反向文字写在铅片上,然后将其卷起,抛入泉水当中,让女神去惩罚那些人。

而整座浴场里最重要的还是大浴池。这么大体积的浴池在当代是很难出现的了,内衬就有 45 块铅板。根据技术还原发现,浴池所在位置曾经有一座高达 40 米的拱形大厅。

浴池水深 1.6 米,每个方位都设有台阶。空出的位置,是当时的人摆放长椅和餐桌的地方。在温泉水流出的地方,还有一块巨大的石板。有人推测这就是当时的跳板。非常会玩。

一种洗澡方式,浓缩着一个地域的文化。这话应该说得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