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史上被遗忘的宝石:Cobra

2020年07月22日 阅读 33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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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过Cobra吗?这场20世纪的战后运动,崇尚一切民间、媚俗、文化浅薄和“原始”的东西。不要觉得这很糟糕,站在当下立场上,让我们重新回顾这块艺术史上被遗忘的宝石。

Cobra,或者乐意的话你也可以叫它叫做Co BrA,是一场融合了形象与抽象的艺术运动,以哥本哈根(Copenhagen)、布鲁塞尔(Brussels)和阿姆斯特丹(Amsterdam)城市的首字母而命名。尽管在历史课本里,这场1948至1951年的北欧运动方式显得简单干净,事实却更加复杂。

借用艾莉森·M·金格拉斯(Alison M.Gingeras)的话,Cobra凌乱、不和谐,却达到了极致完美。这场有着多重意义的运动,没有确定性的起因,是对西方文化传统即兴演绎、合作和自由的兴趣催生出来。Cobra并没有对这些艺术史经典大唱赞歌,而赞美了边缘化的事物:扎营、民间艺术、儿童艺术,以及在精神病院诞生的艺术。

部分因为这场运动极易扩张的边界,它缺少了明确的起点和终点,对媒体和各种材料无党派主义的接收,从不同时代、不同地方源源不断的灵感,因而也从未被市场和历史书籍全盘接收过。

但布卢姆·坡画廊(Blum&Poe)依然决心要让Cobra脱离之前的晦暗状态,进入人们关注的中心,再度拜访那些成就了国际艺术界的大人物们。这场组合展出以"The Avant-Garde Won’tGive Up:CobraandIts Legacy”为题,集合了运动中关键人物们的不同种类的代表作品:有人专攻雕塑,有人专攻绘画,还有人喜爱孩童天真的涂鸦笔迹,以及中国书法。下面列举的这些艺术家们的共同点,就在于他们每一个人都渴望创造出新颖而根本的艺术,以任何可能的方式去完成。

如今,尽管Cobra这个词语很少被提到,但其影响却无处不在:从“界外艺术”的广泛流行,到对坏品味与日俱增的欣赏。


1.阿斯葛·琼(asgerjorn)(丹麦,1914——1973)

阿斯葛·琼作品,ASGER JORN L'AVANT-GARDE SE REND PAS,1962

琼是Cobra风暴中智慧超群的中心力量,如果没有他的存在,这场运动可能永远不会走向繁荣。相信艺术是一种“对社区最基本的人类表达,而不是个人陈述”,他的作品总是充满了政治和理论的意味。

琼的创作领域十分广泛,绘画、雕塑、写生、织锦、冶陶、版画、图表设计等等,他不愿意塑造单一而且过于直白的作品。琼对新艺术运动很感兴趣,从各种所谓的缺少文化修养的低级趣味中挑选出来灵感,比如纹身设计。他的作品也正是本场展出取名的来源,描画了一个被涂鸦上小胡子的资产阶级女孩,身后背景写有“先锋派永不放弃”(the avant-garde won’t give up)的字样。

尽管琼对艺术界影响巨大,但他的作品成就却依然被轻视。1963年他获得了古根海姆奖,当时回应说:“带着你们的钱下地狱吧!”这件事是否对他作品被轻视有影响,还不得而知。

2.欧内斯特·曼可巴(Ernest Mancoba)(南非,1904—2002)

曼可巴作品《无题》ERNEST MANCOBA UNTITLED,1963

曼可巴在种族隔离期间诞生于南非,对结合了非洲想象与宗教主题的作品很感兴趣,包括南非的纺织品、西非的神话雕像。他最著名的早期作品是将圣母玛利亚描绘做非洲黑人女性的画像,创作于1929年,后来还给克里斯·奥菲利(chris ofili)带来了灵感。

在他的职业生涯后期,曼可巴将自己的作品风格转换到了非西方化的文学手法上,更为抽象。不过这位艺术家整个时期都在致力于超越黑白肤色、当局人与旁观者、原始和现代之间的界限。由于曼可巴生活时期南非种族歧视十分猖獗,他的遗产没有得到承认。

在生命最后一年的采访中,曼可巴针对自己作为Cobra运动里唯一一位黑人艺术家作出了回应:“我的存在对于有些人来说是完全无视的,或者只被看作是欧洲女性艺术家的同伴。这种想法实在无法理解。在我之前,没有任何一位黑人参与到了西方世界的先锋视觉艺术运动中。”

3.索尼娅·斐乐·曼可巴(Sonja Ferlov Mancoba)(丹麦,1911—1984)

索尼娅·斐乐·曼可巴(SONJA FERLOV MANCOBA)的雕塑作品,1958

斐乐与曼可巴结为夫妇,她在哥本哈根长大,对超现实主义美学产生了浓厚兴趣。她在巴黎与曼可巴相遇,当时这两人都被人种学和非西方化的物品深深吸引。后来,斐乐将主要精力投诸雕塑,将非洲、前哥伦布时期、北欧和格陵兰岛地区的艺术进行了融合。

4.尤金·布兰茨(Eugene Brands)(荷兰,1913—2002)

布兰茨作品,EUGENE BRANDS MASK,1947

布兰茨特别钟爱面具艺术。他和其他人偏爱面具的主要原因,是“新现实主义”宣言里曾写道:“原始人类为了以戏剧化的形式表达精神体验,戴上了面具,这是和脸庞完全不同的东西。一种全新的生物诞生了,既不是动物,也不是人类,它源自艺术家的幻想,和人类的精神需求。”

5.亨利·赫拉普(Henry Heerup)(丹麦,1997—1993)

赫拉普作品,HENRY HEERUP DEN GLADE PIGE,1950

赫拉普的作品与Cobra的主流风格不同,既有个人因素又有一般化特征,这与他的独特经历紧密相关,仿佛属于另一个失控。赫拉普受到古代民间艺术的启发,采取了一种天真风格,尽管他本人接受过高等教育和训练。

正如克利斯汀·多托蒙(Christian Dotremont)在一封信中表达的一样:“你必须要将这幅画想象的和作者一样深思熟虑而又天真,这幅粗糙而超现实主义的画作,简单又复杂,由无限的暗喻和有限的幻想组成;既欢乐又悲伤,还富有生气的画,一句话说,是会讲话的作品。”

6.康斯坦特(Constant)(荷兰,1920-2005)

康斯坦特·安东·纽文华作品,CONSTANT KAT,1949

康斯坦特·安东·纽文华(Constant Anton Nieuwenhuys),以康斯坦特的名字更为人熟知,自孩童时期就是充满野心的艺术家,沉迷在绘画、诗歌和很多乐器中。1946年,康斯坦特遇到了阿葛斯·琼,这两人的友谊成为了Cobra运动的推动力。

这场运动的核心就在于,认为高等古典艺术是对自由的阻碍,应当被摧毁。一份名为"Reflex”的运动宣言里写道:“画不是由色彩和线条勾勒起来的结构,而是一种动物,一个夜晚,一个男人,或者是这所有的一切。”

7.克里斯蒂安·迪特蒙特(Christian Dotremont)(比利时,1922—1979)

克里斯蒂安·迪特蒙特作品,CHRISTIAN DOTREMONT HIVER LAPON,1974

诗人迪特蒙特,经常被认为是Cobra运动里将艺术家们连接起来的胶水。作为负责回顾本次运动的人,他努力使互相远离的艺术家们走进彼此。他还负责一系列只有一个单词的绘画,称之为“简写”,这些画上只有一个词语写在纸张中央,传递信息,展示图像。中国书法也在迪特蒙特的作品里起到了重要作用,尤其是黑色笔调的转换流动。

8.卡雷尔·阿佩尔(Karel Appel)(荷兰,1921—2006)

卡雷尔·阿佩尔作品,KAREL APPEL ENFANTS QUEìMANDANT,1951

阿佩尔在二战后期和康坦斯特、琼等艺术家们绑在一起。当时的政治混乱可能反而为阿佩尔一类的艺术家们提供了前进的驱动力。“我们想像小孩子一样重新开始。成人心中的孩童是最强大、接受性最好、最开放也最难以预测的。”

后来,阿佩尔开始对诞生于精神病院的艺术感兴趣,从狱友们的视觉受启发进行艺术创作。他将医学文字覆盖在色彩斑斓的随手涂鸦文字和绘画上。

阿佩尔在1953年采访中说道:“我从来没想要做一幅画,而是一份生活。它是尖叫,是夜晚,是孩童,是栏杆背后的猛虎。”

9.新吉·田尻(Shinkichi Tajiri)(美国,1923—2009)

新吉·田尻(Shinkich iTajiri)作品《圣乔治与龙》,1949

美籍日本人田尻出生于洛杉矶,他证实了一场运动的国际化本质常常被误认为是孤立隔绝。22岁时,田尻被他父母安置在专门收容有日本血统人的拘禁所。随后又加入美国军队,在意大利服役,欧洲的艺术元素自此渗入了他的教育之中。

在“圣乔治与龙”里,田尻化身为具有讽刺意味的骑士,屠杀了龙,还给其灌输个人思想,在美国成功克服种族歧视,锻造出艺术身份。这份作品还触及到了人作为“人类动物”的观点,这是贯穿Cobra运动始终的一条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