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格尔半岛:可以说是爱尔兰最具吸引力的地区之一

2018年09月27日 阅读 36275
关注

丁格尔

让我先从丁格尔本身开始说起。丁格尔半岛由一组低矮的小山向着海湾拱托而成,可以说是爱尔兰最具吸引力的地区之一。这里保留了爱尔兰最传统的盖尔语文化,许多老人一辈子都没有说过凯尔特族之外的语言,更甚至于,在广阔的村庄中的某些道路上,你找不到一块带有英文的路标——除了那些“小心不要坠入悬崖”的安全警示,这令“世界尽头”的自驾充满了探索的乐趣。

这种探索的乐趣却被曾经的英国军官看作“没有任何开发潜力”。在跨海杀来的强大邻居眼中,这块半岛“河少水浅淹不死人,沙少石多埋不死人,风大树矮吊不死人”,于是丁格尔被历史抛弃了,只留下数也数不清的乱石滩和望也望不到头的山谷和森林。直到20世纪之后,爱尔兰政府出资挖出土地里的石头盖起房子,空地长出草野,于是这里除了可以收获土豆之外,也开始出产羊毛了。

如今仍然继承了丁格尔的“荒野派”风情的,是半岛对面的布拉斯基岛(Blasket Islands)——它的名字可能来自挪威语“一个危险的地方”。岛屿海滩上近乎热带地区和繁忙疲劳的海岛生活景象一直维持到 1953 年,由于居住的设施和条件实在糟糕透顶,在经过持续的人口锐减之后,岛上的最后一批居民搬回了爱尔兰本岛,之后这里被人们遗弃,成为一个完全无人居住的地方。

早在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这些说盖尔语的岛民在诸如乔治·德温特·汤姆森等爱尔兰语言学家和作家的鼓励下,写出了许多书籍,记录了岛屿的传统和生活方式。其中最著名的当属令人难以相信的“盖尔语‘文盲’作家”岛民佩琦(Peig Sayers),她的回忆录在今天成为了一段鲜活的历史。

现在除了远眺布拉斯基岛,遥想西班牙舰队在大约四个世纪前航行穿过布拉斯基海峡,或者回念海岛渔民们乘坐着自己的传统渔船Naomhógs出海捕捞鲭鱼的场景外,还可以在位于半岛上的游客中心发现曾经的记忆。Naomhógs的半成品被安置在大厅里,精致排列的龙骨和蒙着油布的船身显示了小岛居民造船术的高明,而黑色的人像木雕艺术化地展现了岛民裙裾飞扬的浪漫时光。

向凯尔特文化致敬

现在,丁格尔是《国家地理》杂志评选的欧洲风景最佳的半岛,曲折蜿蜒的海岸线在评选中功不可没。即使是盛夏到达这里,也总有令人感到孤寒冷傲的气氛。肥壮的海鸥在防波堤上停留,偶尔一艘船舶驶向远方,再除去难得一见的迎面而来的小汽车,就实在没什么活着的气息了。然而海波是活的,来自大西洋的风化作潮汐,凶猛地撞击着长满犬牙石的悬崖峭壁。有时候你会如坠梦中,以为自己莫名其妙地来到了外星系。

但当你知道自己对面所望到的就是斯凯利格·迈克尔岛(Skellig Michael)时,那种莫名其妙就被瞬间化解了。没错,这里就是《星球大战:原力觉醒》的取景地。从16世纪开始,斯凯利格·迈克尔岛包括丁格尔半岛成为基督徒朝圣的目的地之一,但是从没有过永久居民。1996年,斯凯利格·迈克尔岛连同岛上的修道院,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由于孤岛与陆地隔绝的缘故,修道院鲜有人造访,故而像布拉斯基岛和丁格尔的许多角落一样,至今保存着原始状态。

一条被称为“Slea Head Drive”的路线是丁格尔半岛最迷人的自驾选择,它也是爱尔兰著名的“野性大西洋之路”的一部分。我由西到东,经过路线上的几个著名的地标的停歇点,那里包含了海滩、草原、木屋,之后到达这条线路的精华Dunquin码头。这个众所周知的地标常常出现在爱尔兰旅游的官方宣传画中,它是爱尔兰最西端的海角,同时也是欧洲大陆海底延伸出的欧洲板块最西端。

坐落在多风的Cloghar岬角边缘的是著名的爱尔兰制陶工人路易斯·穆尔卡西(Louis Mulcahy)的工作室。在停车的空当踏入那里的咖啡馆,像当地人一样要一份柠檬口味蛋糕,一份滋味浓郁的传统山羊奶酪,或一份包含鲜花和水果的蟹肉沙拉,缓解一下寒风带来的清冷。再或者亲自动手,在楼下作坊的转轮上制作一件刻着自己名字的陶器,那是对凯尔特文化的致敬。

这家兼作餐厅的咖啡馆的目标是提供当地最好的食物。他们的菜单还包括丁格尔有机烟熏三文鱼、熏制而成的鲭鱼皮、当地的棕色面包和自制海藻面包,以及自制的海鲜浓汤,这些美味都被盛装在店主人手工制造的陶器中而升华为食物的艺术。

走入古老又年轻的世界

走在丁格尔城镇中,你很容易就能发现一些与刻板印象相去甚远的“不和谐”。与那些住在山野腹地或海岸湖边,裹着粗布头巾,小口嘬着浓热的咖啡,说着就连爱尔兰国宝诗人叶芝都搞不懂的盖尔语的老年人不同,这座如镶嵌在半岛边缘的传统文化厚重的小镇,如今却满满都是年轻人。毫不夸张地说,丁格尔是爱尔兰年轻人最热爱的跨年目的地。

我在夜幕降临时闯入丁格尔返老还童的世界,在由古老的修道院改建的酒吧Dick Mack's Old Saloon Bar中,年轻人们彻夜狂欢——他们当然不会是清教徒——一杯一杯地将泡沫柔滑的健力士啤酒灌进喉咙。

酒精让灯光变得迷离,令空气变得燥热,陌生人与陌生人相拥碰杯,好朋友与好朋友高谈阔论,这里显然不适合心脏脆弱的老年人。当然他们也有自己的天地,在临近码头的街道上,一家一家涂成绿色的爱尔兰酒吧比邻而居,里面放着欢快轻松的乐曲,或由当地音乐家弹奏起手风琴和尤克里里,健力士依然是首选,添加威士忌的爱尔兰咖啡也让人欲罢不能。

丁格尔的凯尔特文化传统也包含了酿酒。在200年前,这个小岛上有100多家官方认可的酿酒厂,但是到了本世纪之交,数量仅仅剩下了可怜的两家。然而现在,一些爱尔兰本土的酿酒师开始了丁格尔威士忌的“复兴运动”。爱尔兰威士忌的拼法是Whiskey,而苏格兰威士忌的拼法是Whisky,对于可爱的爱尔兰人来说,这多出来的一个“e”恰恰证明了他们出产的酒的口感更加饱满丰富。

位于丁格尔城镇入口的丁格威士忌酿酒厂,logo是一个手持麦穗和镰刀的农夫。它开业还不到5年,不是什么一开始就要创造大品牌的企业,但却也已经成为了都柏林圣殿酒吧一些店铺的唯一供货商。丁格威士忌酿酒厂温和的规模和工匠精神,重新唤起了在爱尔兰曾流行一时的独立蒸馏传统。

除了威士忌和啤酒,在丁格尔还可以找到更多吸引游客到来的乐趣。五花八门的小时装店和珠宝店沿街开设,Murphy冰激凌冷饮店则是人们奇特口味冰激凌的发源地,这家店里的冰激凌原料只使用当地出产的黑牛牛奶,经典选择是添加了纯净的丁格尔海盐水的海盐口味,那清爽的滋味让人如同沐浴在爱尔兰西海岸的凉风下,久久不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