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是我们距离高考最近的时候。
先说几件小事。前两天在微博上看到某位还不错的自媒体人偶发感慨,她说,突然好想去杂志社工作呀,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招三十多岁的老阿姨。重点不在“三十多岁的老阿姨”好吗,而是作为一名杂志社在职人员,油然而生的自豪感。说实话,随着新媒体兴起,纸刊的存在感式微,杂志期刊的起起落落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如今,你还会去家门口的书报亭买一份当天的晚报外加一本杂志吗?恐怕连书报亭都找不到了吧。
年轻人对手机爱不释手,老派的阅读者偏爱纸张的翻阅体验。我爸爸曾跑遍我居住小区方圆三公里,寻一份《中国电视报》未果,于是嘱咐我在公司附近继续寻觅,依旧未果,他甚至不死心地在我去上海出差时,委托我帮他在上海找找这份报纸。我只来得及在机场的书店打听一番,仍是空手而归。爸爸的失望不会因为我帮他在手机上,下载一个中国电视报的app而缓解,他的替代方案是下次再来北京时,从老家把报纸背了过来。
第二件小事,是曾经陪同云端某位老师去会见合作伙伴,当时对方问,现在有那么多公众号、微博、新媒体平台,有没有刊号还重要吗?那位老师说,刊号的意义在于公信力,杂志上的每一个字都要对读者负责,相对于新媒体平台更自由、更多元化的表达,有刊号的杂志更看重责任感。也更容易获得读者的信任。我想,我爸爸满城买不到一张报纸时的不踏实感,可能正是源于此吧。
第三件小事,有一天晚上,我打开微博怀旧,点击微博最早关注我的那个朋友,翻阅了她从有微博以来的所有博文,起初只是感慨友情易逝,渐渐的被她初入职场时的状态所牵引,彼时她在杂志社工作,每个月周而复始的选题会、嗑采访对象、拍摄大片、没完没了的改稿、熬夜排版、终于在下印厂的那个凌晨三四点浴火重生。
我在她的采访对象中,发现很多熟悉的名字,十年前新媒体还没兴起,那些保有神秘感的、沉甸甸的、响当当的公众人物,他们曝光的渠道不像现在这么多元化、这么接地气,这么短平快,杂志成为一个门槛、一种仪式感。
而如今,再大牌的明星,直播间一坐,和大家吃同款零食,敷同款面膜,说同款“宝宝们”,看得多了,仿佛近在咫尺,仿佛海角天涯。
第四件小事,现在做一个征集,有哪些你曾经爱不释手的杂志?
我先说吧,小时候最爱的杂志是《当代歌坛》,在那个娱乐新闻匮乏的年代,当代歌坛和Channel V是我们追星的主要途径。说起来那本杂志好贵呀,从5.99涨到6.99涨到7.99,当时为了不断购,我和闺蜜集资买一本一起看,遇到谁喜欢的海报就归谁。闺蜜在当代歌坛的最大获益,就是通过杂志最后页的笔友来信,结交了无数笔友,以及尝试了无数款广告里的减肥药。那时候,男生们都在传阅《科幻世界》;
后来,《当代歌坛》被《看电影》取代,男生们的《科幻世界》是否换成了《足球报》或是《电脑报》呢?
再后来,我成为一名编辑,说起来不可思议,我的第一份编辑工作是在《国际工程机械》杂志社,它给我最大的获益,是在我面试第二份编辑工作时(一家财经杂志),非常完美的回答了一道面试题——“请描述一下你的上一份工作”,于是我就简单讲了讲中国小型挖掘机市场的现状,蒙住当场的面试官还是绰绰有余的。财经杂志并没让我成为一个理性投资者,然而我还在没完没了做着投资者教育,直至有一天,我来到云端编辑部,才终于遇到职业生涯中的本命杂志社。
以上,仿佛开完了一个漫长的“跑题大会”。说起来,潘采夫和格子制作的一档音频节目就叫《跑题大会》,一个小时的节目,他们通常会到五十分钟才切入话题。希望我们今天的暖场也能让广大考生们放松,放松一下。
最后,提问——曾经从事过国内小型挖掘机市场分析,熟悉三一重工、徐工、中联重科,后来又对国内基金公司如数家珍,知道哪家定投最值得买,最后成为云端杂志旅行版编辑的我,到底是哪个专业毕业的呢?好吧,你们会失望的,就是平淡无奇的汉语言文学呀。
别着急退散,我保证这是我们编辑部最无聊的专业,听完这个,其他的就都出其不意了。
比方说,你们知道文字编辑和美术设计一定是两个不一样的工种吧,一个写文字,一个把文字变成好看的版面。了不起的编辑会手痒偷偷动手改版面,但也仅限于调调分栏之类的浅层操作。可架不住美术编辑会写字呀,比如我们的主编,永远好气色的小孟姐,就是一位学平面设计专业出身、从美编跨界文字编辑的高手。而这样跨界的直接好处就是,每当我们体恤美术编辑想说一声“这可能办不到吧”,小孟姐都会斩钉截铁地回答“他办得到”。
说到跨界,专题编辑处女座小姐姐也是高能跨界,普通的编辑只能图文截稿,而她能版式截稿,也就是说,人家都自己排好版——不得不服啊。那你们猜她是什么专业毕业的,好吧可能她自己也不想承认是经济学出身吧,毕竟她的炒股水平也仅限于会开户,还是课堂作业。
“同事不值得”的当家花旦Lv姐,毕业于北电的影视制片管理专业,虽然我也搞不懂这个专业到底是学什么的,但现在我们的应用场景是一样的。对于艺术类院校毕业的学生还是会盲目崇拜啊,仿佛她们的一条腿已经迈入娱乐圈;
在做这个统计之前,我对同事们的专业一无所知,隐隐觉得总不会都是中文系毕业的吧,那多“名正言顺”呀,果然,被我找到了学化工的双鱼座老安体和学计算机辅助设计的“万能的印务”郭哥。郭哥的神奇之处有二,在我手上变砖的电脑,还未经郭哥上手,他只消往我身后一站,电脑便奇迹般的自愈了,百试不爽。另一个神奇之处在于,他是一位言简意赅的“八卦”人士,没有郭哥不知道的秘密,但他又惜字如金,天大的八卦郭哥都可以轻描淡写,一句话完结,让你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当然,最让我意外的还是老夫子先生,每次远远遇见他,最害怕的事情就是他突然冲我鞠躬行礼。老夫子先生颇有旧时文人雅士的风度,在我们这帮叽喳喳的女编辑面前常常插不上嘴,也就显得异常安静。我们摸不着他的门路,估摸着是位饱读诗书的中文系高材生,同事五年后才得知,他是北大法学专业毕业,四舍五入约等于撒贝宁同学。愈发觉得担不起老夫子先生隔老远就开始的鞠躬行礼了。
英文编辑牙牙来编辑部之前在律所工作,不明觉厉,顿时觉得她和当初“小白兔”编辑的名头不相符,牙牙姑娘语速不疾不徐,不卑不亢,长期是我们杂志的英文担当,说实话以我浅薄的英文理解能力,我以为一切英文好的,都是英语专业毕业的,结果牙牙姑娘是正经教育学出身,而她的好姐妹甜蜜的姑娘,是又一位被我误认为英语系毕业的,结果是传播学毕业的小姐姐。
我们编辑部最年轻的小姐姐,距离高考也已经有12年了。但每年高考季,我们都记得当初的一切,那天的天空有多蓝,天气有多热,树上的知了怎么叫,考试的路上慌不慌……
毕业很多年后,你会发现,当自己母校的名字出现时,你还是很有归属感,还是会一下子回到校园,回到自己的高考季和大学时代。
致所有的高考生和过来人,不负青春!
最后,无论你是哪个专业,都可以成为编辑部的一员。以及,这不是一个招聘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