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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诩“让美国再次伟大”的特朗普在前几日被搜查了住宅,随着事件的持续发酵,社交媒体上提到“内战”的发帖数量持续激增。
其实,这对自由美利坚来说也是见怪不怪了。
早在十八世纪,美国就有一场“内战”,史称“威士忌起义”,引发内战的自由基因正是来自于波本威士忌。
十八世纪壮美苍凉的美国西部充斥着自由的味道,那里不仅有荒野大镖客,也有勤恳劳作的酒农,但无论是谁,都不要动他们的威士忌。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威士忌也不例外
1789年3月4日,美国联邦政府宣告成立,第一任总统华盛顿还没来得及欣赏大好河山,他和他的政府就在财政上碰到了大困难。
由于之前的战争花费了大量军费,并且大部分是举债借来的,打完仗后自然要先还钱,不然会有损新政府形象。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总是离不开一个会拱火的老六,这同样也适用当时的美国国情。时任联邦政府财政部长的汉密尔顿机智地提出:最直接有效的敛财办法莫过于征税。
为了增加财政收入,政府取用了汉密尔顿的建议,广开税源。
国会于1791年3月通过《国产酒税法案》(有时也被称为《威士忌法案》),规定对用小麦酿造的酒类征收消费税,汉密尔顿自信地认为威士忌酒消费税应该是政府征税中最能被接受的税种。
同时社会上汉密尔顿的支持者们还散播“喝酒会犯下罪孽”的声音,希望借助这项所谓的“罪孽罪”来唤起公众对酒精危害的认识。一边对威士忌征税,一边说威士忌有害,妥妥的又当又立。
其实,民众总体上对其他税种反应平淡,想着也算是为国家做贡献。单唯独没想到威士忌消费税一经颁布就遭到了美国民间的抵触,西部地区反应最是强烈。
在西部,威士忌是人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东西,尤其老黑麦威士忌,往往是上佳之选。
同时,地主若是没有威士忌供应农场工人,就留不住工人给他干活,甚至连教堂牧师的酬劳都是威士忌。
而且,西部地区的农场比较偏远,道路失修,谷物卖到东部市场的过程中往往要经历很多困难。于是他们把谷物酿成威士忌来解决这一困难,同时获得更高的利润,甚至威士忌有时会被当做一种通货用于交易。
威士忌消费税的诞生,直接影响了西部人民的生计。更令人愤恨的是,汉密尔顿对于一些东部富饶的大型酿酒厂却实行税收减免。
这波操作令西部农民直呼好家伙,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抗议、游行、暴力,自由民主三件套
许多西部边疆的定居者以请愿的形式反对威士忌酒消费税,但是这种不痛不痒的请愿怎么可能成功。
当然,相关政府也不希望抗议活动暴力化,1792年5月政府“慷慨”地将威士忌消费税削减1美分。
打人又打脸,大家是因为掏不起1美分才抗议的吗?这气搁谁受得了?于是抗议活动被暴力点燃了。
汉密尔顿成了起义者眼中的“恶魔独裁者”,税务官则是“恶魔的帮凶”。前往收税的税务官被抗税的人们涂上柏油、插上羽毛当众游街,连送信人员都没能逃过此劫。
虽然传统意义上的威士忌暴乱仅限于宾夕法尼亚州的西部,但是南起佐治亚,北至新英格兰西部,都有人反对这种威士忌税,抗税现象极其普遍。
在许多地方,财政当局甚至连一个税官都找不到,毕竟没有哪个税官想被抓起来当众游街。
1792年8月,匹兹堡举行了第二次抗议威士忌酒税的集会,一个叫做明戈溪协会的军事组织主导了此次集会并提出了更为激进的建议。
这个协会的一些成员曾参加过独立战争,为自由而战的场面再熟悉不过了,他们不仅阻挠征税,甚至成立了法律之外的法院。
卧龙汉密尔顿认为此次集会是对联邦政府运作的一个极大威胁,并派遣宾夕法尼亚的凤雏税官乔治·克莱默到该州西部进行调查和维稳。
克莱默也通过恐吓当地官员和夸张的报告等一系列愚蠢行为,不负众望地使紧张的局势进一步加剧。
暴乱的导火索竟是一颗乌龙的子弹
联邦政府一意孤行地征税和弹压,让西部各地的抗税运动越发高涨,在1794年达到了高潮。
7月15日,当地的税官内维尔等人来到农场主米勒家中递法院传票,米勒自然是不接受,随即发生了争吵。
争吵很快被附近劳作的农民听到,他们以为税官要逮捕米勒,纷纷扛着干草叉和火枪就朝米勒家赶来,还仿佛挑衅一般边走边喝威士忌。
在得知并非要逮捕米勒后双方也平静了下来,可在内维尔等人骑马离去时,可能有人只是单纯喝多了走火,在他们背后放了一枪。虽然并没有任何人伤亡,但是这乌龙的一枪让事情大条了。
这件事情传到了明戈溪协会,他们没有理会具体情况,激进地集结了至少30名民兵向内维尔的府邸凉亭山进发。
1794年7月16日上午,他们包围了内维尔的房屋,双方形成火拼之势,“凉亭山之战”随之爆发。这场真枪实弹的冲突也成为了抗税运动的分水岭。
此前的抗税运动虽然充斥暴力却并没有造成什么伤亡,在这之后的抗税运动出现了越来越大量的流血事件。
1794年8月1日,新任抗税武装民兵组织“总司令”布拉福德带领7000民兵占据匹兹堡附近的布拉多克旷野,公然挑衅联邦政府,这种近乎于暴乱的行为让华盛顿总统不得不亲自出手了。
轰轰烈烈的远征,究竟讨伐了谁?
华盛顿总统对可能发生的武装暴乱处理得非常谨慎,既要坚决维护联邦政府的权威,又不想和民众意志过于疏远,尽可能地将一碗水端平。
先是派遣了三位特使前往西部,表明必须放弃暴力行为,遵守联邦法律,并许诺同意条款的暴乱分子将在未来得到特赦,否则会派兵镇压。
可和平谈判并未取得完美的结果,最终华盛顿亲自率领上万名士兵出征。
发兵前以布拉福德为首的暴乱分子似乎喝了假酒,叫嚣要击溃前来的联邦军队,缴获他们的武器和物资。联邦军队听闻心里一咯噔,怕是一场惨烈的战斗了。
当联邦大军逼近时,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暴乱分子几乎闻风而散,不战而溃。
事实证明联邦政府高估了暴乱分子的决心,实际上宾州西部的动乱从来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就像四处溜达的老鼠走到哪里就啃两口,转角遇到猫自然是抱头逃窜。
不过,镇压的结局也可以用荒诞来形容。
联邦大陪审团以“叛国罪”起诉了24名暴乱分子,但由于多数人逃脱了抓捕,最终只有10人接受了审判。其中只有两人被认定有罪判处绞刑,华盛顿总统还特赦了他们。
民主共和党创始人杰斐逊就此说:“一场叛乱被宣布和公告于世,被派兵讨伐,却始终未被找到。”嘲讽华盛顿讨伐了个寂寞。
尽管这场威士忌起义最终以联邦政府的全胜落下帷幕,但此后的威士忌酒消费税仍然很难征收。
其实在联邦内部,众人对威士忌消费税的态度意见并不一致,像共和党人杰斐逊就一直反对威士忌酒消费税的政策。在1801年就任总统后,就迅速将该税取消了。
威士忌起义虽然失败,但是美国人民把每年7月9-12日定为“威士忌暴乱节( Whiskey Rebellion Festival)”来纪念这段引以为豪的历史,节日中还会发售威士忌起义的纪念品。
更值得一提的是,当时许多酒商为了逃避税收,竟和大洋彼岸的苏格兰酒农选择了同样的方法——将酒厂迁移到了远离城镇的山林中。
良好的自然环境造就了优质的威士忌,这些山林中的酒厂后续涌现出了许多我们熟悉的品牌,其中就有田纳西山区的杰克丹尼威士忌和肯塔基山区的波本威士忌。
其实,威士忌起义看似荒诞的背后实际是美国西部酒农的一段辛酸史,更是应验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的真理。波本威士忌不仅仅是一种酒,更是一种精神信仰。
无论是哪种威士忌,殊途同归均是自由。
就像这场起义,它并不是由具体的哪些人煽动,而是源自于波本威士忌,是那些根植于人们日常生活的自由。